臨界點前一秒鐘




你在練習室裡拉筋。應該說大家都在,你把身子壓低,聽著嘈雜室內熟悉的談笑聲。
站起身來的瞬間你跳了兩下,從腳步的踩踏間試圖取得平衡。

然後是叫喚你的聲音。
「是トッツー。」

你回頭一看,門口站著上田君跟龜梨君。
「午安。」
「唷。」

上田君露出了牙齒的笑。
你抓起了礦泉水,下一秒他就走了過來。

「連續劇的拍攝,辛苦你了。」
「不會啊,很好玩喔。」
說著的時候看著你的樣子,像是希望你再多問他一些。從以前就是這樣。
你則是面對他都說不好話,是從前。

「看了嗎?」
他在你抬起頭的瞬間抓住了你的目光,狡黠地閃爍著。

「有喔。不過角色有點那個。」
你笑著說,用手比了比劃。
「哪個?」
「就是、那個......。」

「啊。」
像是發現了什麼,他突然說。

「現在一看,你長得好像我。」
上田君伸手揉了揉你的頭髮。
你眨著一邊眼睛覺得這種太過放肆似地寵溺讓你像是吞了太過黏稠的蜂蜜,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好像是以前時常、好像是。你想著應該是。
但怎麼現在會這麼遙遠。

「真的,你們這樣好像兄弟。」
本來支著手在一旁等著的龜梨君也走過來,指著你們兩個說。
你看向旁邊的鏡子,黑色短髮的你站在黑色短髮的他身旁,的確是幾分相像。

「真的耶。」
「啊、真的。」

站在你旁邊的上田君,笑起來的時候幾分輕鬆。你也低下頭笑了。
這之中你也沒有想起,而那應當沒有錯才是。


--


「トッツー。」
收拾東西的時候,橋本慢吞吞地一反常態。
你想了想,這也是正常反應。

「怎麼了、吃飯嗎?」
「嗯。」
小孩從不拒絕你的提議。
你垂著眼睛把包包拉鍊拉起時候,悄悄溜出一句:
「有心事要說喔。」

嗯。
他總是那麼回答。

你想不起是什麼時候開始他不抓著你說說所有的事,只都淡淡地應聲當作回答。
或許答案是昭然若揭,但總覺得可惜。


「我喜歡トッツー。」
他訥訥地開口像是自語一樣,你轉過身時還未發現。
有如受傷的小動物一般,誰不知還以為是你蓄意地要傷害他。

「我知道啊,你說過了。」
「你才不知道吧。」

橋本走了過來,安靜地把額頭靠在你的後頸上,幾乎是撒嬌式地說著。
「我最喜歡トッツー、但トッツー不喜歡我。」
「怎麼會呢。」

你沒有說謊。
你只是沒有說實話。
「我想當トッツー的弟弟。」

如洪水般招架不住的撒嬌襲來,你其實不討厭,但會手足無措。
應該也是一開始的時候而已。

「良亮。」
你轉過身讓他靠進你的肩窩,像是毛茸茸的大狗。從他的髮尾裡嗅得到洗髮精殘留的氣味、以及名為不安的殘香。


你不會在此時想起另一個誰,那樣子很殘忍,你是知道的。
那些構築起來虛弱的微笑,只會越來越疼痛而已。

你又怎捨得要讓他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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